或许人在体力的边缘，便分不出力气来产生多余的情绪，至少他现在，除了有那么一点点胸闷，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。

　　”那就回去吧。”万行衍沉默了一会儿，用手将凌语的脑袋压向地面，随即在凌语的不解中，一言不发的牵着他往主楼走。

　　凌语怔愣间，被拉了一下，这才反应过来万行衍是要他跟着爬。可那人已经走出去了两步，绳子穿过项圈的环扣被拉直，他的手只能紧紧贴在项圈前面，没法支撑着身体爬起来，匆忙间，便只能用小臂和手肘支撑着爬行。

　　这个姿势，肯定是爬不快的，万行衍的脚步并不慢，绳子一直都被绷得很紧，不到100米的距离，手肘和小臂就被划破了好几个地方，也让凌语充分的体会了什么是狼狈和尴尬。可是他的脑子里却很安静，安静的不像一个超忆症患者。

　　万行衍太了解他了，今晚他一定可以睡的很沉，很安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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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凌语几乎是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，万行衍没有束缚凌语的手脚，他从身后抱住那个人，假寐着，没有一丝困意。他昨天刻意消耗凌语的体力，让他的情绪能有一个缓冲，可这小子却太过平静了，情绪被从表面抽离，如海啸前倏然退去的海平面。等这小子反应过来，巨大的情绪很快就会铺天盖地的卷上来，将人淹没。

　　凌语或许不会为了沈意德的死而感到难过，但那个人突然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，留给你的，只有无处安放的恨意，还有你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无情。哪怕之前，你已经对这份亲情死心了一万次，却永远会在心底留下那么一点点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盼，希望那份无情里，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的温暖，哪怕是期盼在将来能够看到对方的悔恨。

　　可是，人死了，便是将你心里最后的那一点希望都无情的掩埋了。

　　万行衍慢慢收紧手臂，将怀里睡得异常安稳的人更深的揽进怀里。当情绪淹没一切的时候，心脏会感到疼痛，那是一种真实的痛感，他不想这个奴隶经历这样的情绪，他不想那样的疼痛永远留在这个人的记忆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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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调教室没有窗户，万行衍又把自动灯光给关了，凌语醒过来的时候，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但他知道，自己会醒过来，是因为抱着自己睡觉的那个人不在身侧了。

　　他睁开眼，身后的床铺似乎还有温度，然后，他听到了远处尿尿的声音，然后，他便彻底的醒了。

　　沈意德死了

　　明明是他盼了好久的结局，可为什么他却一定不觉得高兴，也没有哪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？

　　沈意德怎么死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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