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？”
成成低头垂着眼睛，“我害怕。”
庄秦把洗手间的门关严实，抬着孩子下巴让人把脸露出来，眼眶红的好几道血丝纠缠着。
“不怕，有什么可怕的，是不是。”
成成一个没忍住，掉了粒透明玻璃珠，又生生把剩下的憋住：“小也要是知道了怎么办。”
庄秦能想到成成是怎么提心吊胆一整天还要观察小也情绪，结果自己紧绷着太久，到现在又被提起来才绷不住的。
他和小也感情好，从出生就没分开过，小也爸妈离婚，他不好受，和小也亲身经历这事儿似的。
庄秦摸摸他脑袋，“不怕，没说离呢。”
“我只顾着不让小也回家了，忘了还有你这么个小大人了。”
“奶奶和陈阿姨都在劝呢，小也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在劝，他们有自己的解决办法，不用咱们去操心。”
“小也不会没家，爸爸妈妈还是他爸爸妈妈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是他的，对门住的陈阿姨和庄秦哥哥，”庄秦指指自己，“还有楼下住的成成和成成奶奶，也都是小也的。”
“都没变，你会因为小也的爸爸妈妈不和他上下学吗？”
成成哭着摇了摇头。
“是吧，这些都不会因为小也的爸爸妈妈改变，你放心，等以后小也真的知道了，你也得让小也放心。”
成成不吭声，咬着嘴唇里的软肉点头。
庄秦在洗手间和成成待了能有半个小时，出来的时候成成除了一只眼的双眼皮变明显了，鼻尖儿红了点儿没什么异样。
但等他们俩出去，火锅被调到小火滚着上翻的肉片，客厅和厨房都没看懂周延和小也的身影。
庄秦打电话一问，俩人去楼下买蘑菇酱了。
“你周延哥给你多留了点儿时间。”庄秦摸摸成成脑袋，把人带到餐桌旁往锅里下菜。
小也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，睫毛上亮晶晶的布着水汽，招呼成成就往窗边跑，让成成看：“外面下雪了！”
成成看一眼庄秦，得到一个眼神安慰后跟着跑过去，两只手贴在窗户上围成个圈往外瞧。
确实下雪了，雪花大又密。
庄秦看周延头发上雪花融化后变得湿漉漉的，又看他手里冰砖一样的蘑菇酱，一手接过来一手递了纸巾过去让他擦头发。
“今天麻烦你了。”
周延手上动作一顿，看庄秦认真的神情，心里开始泛酸。
庄秦感激他，但这说法也太显得生疏了。
周延藏起自己的小情绪，摇摇头，“蘑菇酱确实好吃，我多带了瓶辣酱。”
说完从自己口袋里又掏出两瓶。
怪不得大冷天的蘑菇酱攥在手里，庄秦笑两声，“家里有，你不问问我。”
周延咂咂嘴，低头摆弄着菜，说了句：“下次。”
火锅吃了将近两个小时，边吃边玩，他们最后也没外出看成电影，雪下得更大了。
还是庄秦想起两年前淘回来就闲置在犄角旮旯的投影仪，根据投票形式三比一选了部惊悚片。
那一票是周延的，他不想看惊悚片，投了美食纪录片一票，被庄秦无视了。
即便他做饭，也不一定看得下去美食纪录片，再联想白天两个孩子说周延带他们去的地方，又觉得这选择不太奇怪。
小也冲庄秦嘿嘿笑两声，拖了一袋子零食出来摆桌上了。
这么热闹还放松的下班时间，庄秦可是几年都难得遇上一次，跟着俩小孩儿拿起零食啃上了。
小也往周延手里塞了两包，成功带起了看电影的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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