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照夜白了,”裴云起慢慢地说,“我自得此马驹,寻常的驯马师都奈何它不得,它在娘子跟前却十分温顺,我想请娘子您帮忙磨一磨那马儿的性子,才不至于叫我这千金枉费。”
江苒吃了一惊,却是巴不得,弯了眼睛,道,“足下如今在何处居住?我打明儿便来。”
她笑起来的时候,眼睛弯弯的,可比方才那样故作端庄鲜活得多。裴云起悠悠然凝视着她的笑脸,许久才道:“不急,花宴之后,再提此事。”
江苒抱着那紫檀盒子,听他说那一句“不急”,才知道自己太喜形于色了些,忙板正了脸,敛衽矜持地行礼,“既然如此,我便先告辞了。”
裴云起饶有趣味地看她面色转变,微微点一点头,“不送。”
江苒总觉得对方有一双通透过了的眼睛,叫她捉摸不透,见他首肯,忙松了口气,提起裙子走了两步,透过层层纱幔再度回首时,那白衣的影子虽离得不远,却也开始模糊朦胧起来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。
她上辈子就知道,那场花宴上有京城来的贵人,这辈子也揣测过,是不是江云得了贵人们的眼,又或是旁的缘故,才得以留存。
再是贵人……贵得过眼前这位么?
若是他当真在查封刺史什么东西,江司马身上必定也不太干净,她这次回去,可真要好好劝一劝他了。
她想得出神,一时停住了步子,反倒是那头的裴云起似有所觉,唤她:“怎么了”
她忙回神,匆匆告辞去了。
裴云起等她彻底离开视线,才收回目光,回头却对上紫影戏谑的笑容,“殿下这是何意?方才那孔雀簪,蒋娘子向您讨要,您可冷酷无情得很,怎么换了江四娘子来,便要我主动奉上啦?”
他认真思索了一番,反问说,“你不觉得她很有趣?”
紫影不解道:“有趣在何处?”
裴云起道:“活灵活现的,尤其在我跟前一直忍着不骂人,怪有趣的。”
紫影呆了半天,才没忍住,小声吐槽说:“您这夸人虽然奇怪了些,但叫蒋娘子知道了,江四娘子只怕又要倒霉。”
丞相夫人年轻时与皇后是闺中密友,当年逆王造反,二人一起躲避叛军,在途中皇后得江夫人所救,当时便立誓,说江夫人腹中胎儿若是女儿,便嫁予自己的长子。
如今太子成年,太子妃之位却空悬许久,江夫人并无生女,因此京中但凡有些头脑的人家都知道,那相府表小姐蒋蓠,几乎就是大周朝预定的太子妃了。只待她及笄,相府便会重开宗祠,将她改记到丞相夫人名下,成为相府名正言顺的唯一女郎,皇家亦会前来下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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